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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安珩迷糊间听见弟弟没丢,顿时安心的一歪头便睡了过去。
思念
“小少爷,小少爷,快醒醒,醒醒。”
许安珩皱了皱眉,不耐烦的翻过了身,又拽过身上盖着的薄被,一把盖住了头。
“小少爷,醒醒,不能再睡下去了,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。”
许安珩被夏荷吵的根本睡不下去,一掀被子,气呼呼的睁开眼,也不动,就躺在床榻上盯着床顶的纱帐出神。
夏荷见少爷醒了,也不再出声,刚醒这会儿,是少爷一天中脾气最不好的时候,若是有人扰了他,虽说不会被打骂,可被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,也实在是让人腿软。
“小公子,慢些跑,仔细磕着了。”
屋外传来婢女的喊声,接着,一串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了门口。
“哥哥,哥哥。”
郑清衍一边喊一边拍门,听的屋里的夏荷不由的小心打量起了下小少爷的脸色,就怕小少爷不渝的脸色会把门外的小公子给吓着。
许安珩的确是被吵的有些恼火,他翻身坐起,踩着鞋子就往门口走去,一把拉开房门。
“哥哥!
你看。”
郑清衍被突然打开的门给吓的抖了一下,定睛一看,顿时又笑了起来,还把手上拿着的竹球举起来给他看。
许安珩看着面前小哥儿圆嘟嘟的小脸,满脑门的气顿时就散了,他捏了下小孩的脸,又两只手包着他的脸揉了揉,哑着嗓音说道:“先在外头等等,我梳洗一番便出来。”
见小哥儿乖乖点头,抱着竹球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自己,许安珩便开着房门,进屋让夏荷快些帮自己把头发绑好,又用温水擦了擦脸,喝了杯水便急急的走了出来。
就自己在屋里打理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,外头的小哥儿已经吃起了东西,许安珩站在门口,只看见他把一个黄澄澄、圆滚滚的果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,走近才看见石桌上摆了一小盘枇杷。
郑清衍小手拿着一个剥好的枇杷吃的正开心,转头就发现许安珩走了过来,他抬手拿过一个熟透的枇杷递了过去:“哥哥,枇杷甜。”
许安珩看看他沾满汁水的小手,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枇杷接了过来,他道了声谢,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,挥退了正要上前的婢女,自己剥起了皮。
现在正是枇杷下果的时候,府里买的枇杷个大皮薄,一个个足有两个孩子拳头那么大。
许安珩小心的握着枇杷,就怕一不小心给滑了出去,剥下最后一块果皮后,微微往前探探头,低头在枇杷上咬下一口。
熟透的枇杷吃起来甘甜多汁、柔软细腻,许安珩连吃了四五个方才停下来。
枇杷果大,吃的时候不免在蹭了些果汁在脸上,许安珩觉得脸上手上都黏糊糊的,便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小哥儿:“清衍,少吃些,过会儿便要用饭了,把脸和手擦擦,哥哥带你去玩球儿。”
郑清衍也想起了晌午时许伯伯的话,点点头,把手上最后一口枇杷塞进嘴里,便跟着许安珩去净手。
净手洁面之后,许安珩便带着郑清衍在自己院子里玩起了竹球。
这竹球是用竹篾编成的,分量不重,小孩儿也能轻轻松松的抱着跑来跑去,许安珩学会走路那段时日,许大哥便买了一个给他踢着玩,故此许安珩对这个小玩意也不陌生,带着小哥儿就在前院空旷处来回踢着玩了起来。
“哥哥,我累了。”
郑清衍大口喘着气,直直的就往凳子上坐,一动也不想动了。
许安珩抱着球走过来,把球放在脚下,也坐了下来,他年岁稍微大些,平日里也会在院里自己活动活动,因此现在看起来比小哥儿好上许多,只是脸色有些发红,额上冒了些汗。
郑清衍又累又渴,还热的慌,坐在凳子上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玩了会竹球,离家里用晚膳的时间也不久了,许安珩便没带着小哥儿再跑跑跳跳,只在屋里挑了些有趣的小玩意,两人一起坐着玩了一会儿,等到娘身边的大丫鬟过来时,便跟着一起往膳堂去。
许家规矩不算多,如今家中小辈中也无人成亲,便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,吃饭时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,都是自家人,也不必太过讲究。
郑清衍下午没多吃零嘴糕点,又被许安珩带着又跑又跳玩了好一阵,这会儿正饿着,也没让人劝着,自己便吃了大半碗饭下去,许夫人看他都吃的香甜,心里也踏实了下来。
郑清衍年龄虽小,但该有的礼节也都分毫不差,虽是腹中饥饿,却也保持着应有的仪态,让坐在一旁的许安珩不由的生出些许感慨,能把一个如此幼龄的孩子教养成这般活泼大方又有礼节的模样,郑家果然是把这个小哥儿放在心上疼爱着。
吃过晚膳,众人坐着消了消食,又闲聊了几句,便回了各自的院里。
许安珩原来还有些不习惯天一黑便就寝,毕竟在前世,谁还不是个熬夜大师,如今在古代待了两三年,倒也慢慢被同化了,当然也有可能是年纪小,精力不足,现在天一暗下来,困意便慢慢涌上心头。
郑清衍被安排在许安珩旁边的长乐院里住下,两个孩子被许夫人一手一个牵着往院子走去,只是许安珩感觉小哥儿的情绪明显没有白天那么好,而且走两步总要扭头往后面看一眼,一开始他还以为小哥儿是怕黑,可到了他的岁安院门口,几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小孩的脸就滚落了下来。
许安珩只觉得有一点光在眼边闪过,寻着过去一看,小哥儿不知哭了多久,睫毛都被沾湿成一团,脸蛋和鼻尖也哭的通红,他这么哭着也没发出声响,只偷偷的掉下一颗一颗小珍珠,让人看着便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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